——“龙湾之战”赏析
五有先生
壹
至正二十年(此年刘基五十岁)三月,吴国公朱元璋征召青田刘基、龙泉章溢、丽水叶琛、金华宋濂到建康(南京)。他们晋见时,吴国公很是高兴,赐坐,慰劳说:“我为天下而委屈四先生了。现在天下纷争,何时能定呢?”章溢回答说:“天道无常,惟德是辅,不喜欢杀人的,才会统一天下呢。”吴国公称赞他讲得好。而刘基,除了陈述“时务十八策”,又对吴国公说了这么一番话:
“明公因天下大乱,崛起于草莽之间,土是一尺土,人是一个人,本没什么资本可凭借的,但现在却是名号很是光明正大,做事很能应顺民心。这正是王者之师啊!现在,我们有两大敌人,陈友谅处在我们的西边,张士诚处在我们的东边。陈友谅占据饶州、信州,跨有荆州、襄州,几乎占了天下的一半。而张士诚仅有边海之地,南不过绍兴,北不过淮扬,首鼠两端,窜伏那里,内心叛元,表面归附,是个保守窝囊废,没什么大作为的。陈友谅却不同,他挟制他的主子而胁迫他的部下,部下都是心里抵触很不欢心。他这人生性凶悍,玩起来不要命,是不难倾其国而与人争锋的。但他频繁兴兵,民众疲敝。这样,就部下抵触而心不满,民众疲敝而不拥护了。可见,这家伙也还是容易对付的。猎兽应先取猛兽,擒贼应先擒强贼。当今之计,不如先讨伐陈友谅的汉。汉地广大,取得了汉地,天下的大格局也就形成咯!”
这一番话,就很像是当年诸葛亮的“隆中对”(我们就把刘基的称为“建康对”吧),难怪吴国公听了非常高兴,说:“先生凡有妙计,都不要顾忌,都要畅所欲言哟!”于是设“礼贤馆”来招待刘基等,待遇非常优厚。①
又据《太祖实录》载:“其后,上决策取士诚,北收中原,以定天下,基密谋居多。上或时至基所,屏人语,移时乃去。” ②
刘基的“建康对”,规划的是东西关系问题,而这里的则是南北关系问题了。刘基的先西后东,再先南后北的策划,用朱元璋的话说,就是“用兵后先”。③
而本文要赏析的“龙湾之战”,正是实施“用兵后先”这个大战略的非常关键的第一步。没了这第一步,也就不可能有后面的鄱阳湖大战,也就不可能有后来的朱明天下了。正像刘基所说,“以成王业,在此举也”,没有此举,中国历史将会改写。
贰
龙湾之战,史书多有记载。④其中,《明史纪事本末》与《续资治通鉴》的记载最为全面。比了比,我觉得也还是《续资治通鉴》的更好:内容翔实,符合实际,写法巧妙,可读性强。我就把这原文引录在下⑤(为节省部分读者查字典的时间,我把里面的一些词语的意思也替他们查了;并为有助加深对这部分文字的了解,在相关地方,我作了几个提示)——
【至正二十年润五月】庚申(初五),陈友谅遣人约张士诚同侵建康,士诚未报(答复),友谅自采石(地名)引舟师东下,建康大震。
献计者或谋以城降,或以钟山有王气,欲奔据之,或言决死一战,战不胜,走未晚也。独刘基张目不言。吴国公心非诸将议,召基入内问计,基曰:“先斩主降及奔钟山者!”公曰:“先生计安出?”基曰:“天道后举者胜(天意是后发者能取胜)。吾以逸待劳,何患不克!明公若倾府库,以开士怒至诚(疑有误。《刘公行状》作“开至诚”,“士怒”当为衍文),以固人心,伏兵伺隙击之,取威制胜,以成王业,在此举也!”公意益决。
提示一:
吴国公虽是“心非诸将议”,但到底具体该怎么办,他还是心中没底,所以“召基入内问计”,问“先生计安出”。这里,虽然对“先生之计”的记载较为简略,但事实上刘基已该是胸有成竹,对后面的龙湾之战已有个大体的盘算。接着,具体的操作当然是朱元璋了,他是吴的统帅,是总指挥,具有实施计划的强权力。而刘基只能做个幕后人了。
或议先复太平(地名,在安徽,原为朱元璋地,时被陈友谅攻取)以牵制之,公曰:“不可,太平吾新筑垒,濠堑深固,陆攻必不破,彼以巨舰乘城,故陷。今彼据上游,舟师十倍于我,猝(突然,马上)难复也。”或劝自将(带兵)迎击,公曰:“不可,敌知我出,以偏师缀我,而以舟师顺流趋建康,半日可达,吾步骑亟引还,已穷日(一整日)矣。百里趋战,兵法所忌,非良策也。”
乃驰谕(派人奔驰通知)胡大海(朱元璋名将),以兵捣信州以牵其后,而召指挥康茂才谕之曰:“有事命汝,能之乎?”茂才曰:“惟命。”公曰:“汝旧与友谅游,今友谅入寇,吾欲速其来,非汝不可。汝今作书伪降,约为内应,且招之速来,绐(蒙骗)告以虚实,使分兵三道以弱其势。”茂才曰:“诺。家有老阍(看门人),旧尝事(侍候)友谅,使赍书(送信)往,必信。”公以语(告诉)李善长,善长曰:“方忧寇来,何更速之?”公曰:“二寇合,吾何以支?惟速其来而先破之,则士诚胆落矣。”
提示二:
《续资治通鉴》的文字剪裁能力是很强的,通过对比的手法,将刘基加以突出。有三个对比:其一,是其他“献计者”与刘基之比。这从朱元璋的态度可以看出。朱元璋对“献计者”是“心非诸将议”,而听了刘基献计后是“公意益决”。其二,对“或议”的种种,朱元璋都加否决:“不可”,“非良策也”。对“或议”的否决,就是对刘基的肯定。当时参加这场讨论的,必都是朱元璋的高参,其中会有陶安、朱升、胡深等等的,当然还包括浙东四先生的另外三位:章溢、叶琛和宋濂。我们虽不清楚“献计者”和“或议”者里有没有他们之一,但可以肯定,他们都没有提供好的建议。在军事谋略方面,他们和刘基,还是相差一个档次的。
最有意思的是第三个对比:刘基和李善长的对比。当朱元璋将诱敌深入的事告诉李善长后,李善长竟然说:“正愁陈友谅侵入,为什么还要更快地把他招引过来啊?”是百思不得其解。这就看出了李善长在军事方面的低能,跟刘基就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了。朱元璋说善长“虽无汗马劳,然事朕久,给军食,功甚大”,这当然是客观公允的。一个好的“办公室主任”是也需天赋的。但军事天才,五百年名世,是可遇而不可求,更是难得。朱元璋没李善长,较容易再找一个,但没了刘基,就没再第二个了。
阍者至友谅军,友谅得书,甚喜,问:“康公今何在?”阍者曰:“见(现)守江东桥。”又问:“桥何如?”曰:“木桥也。”乃与酒食遣还,谓曰:“归语康公,吾即(立即,很快)至,至则呼老康为验(作信号)。”阍者诺。归,具以告。公喜曰:“贼入吾彀(圈套,牢笼)中矣!”乃命善长夜撤江东桥,易以铁石。比旦(及天亮),桥成。
有富民自友谅军中逸(奔逃)归者,言友谅问新河口道路。即令张德胜跨新河,筑虎口城以守之;命冯国胜、常遇春率帐前五翼军三万人伏石灰山侧,徐达等陈兵南门外,杨璟驻兵大胜港,张德胜、朱虎率舟师出龙江关外。公(吴国公)总大军屯卢龙山,令持帜者偃(放倒)黄帜于山之左,偃赤帜于山之右,戒曰:“寇至则举赤帜,举黄帜则伏兵皆起。”各严师(严阵)以待。
乙丑(初十),友谅舟师至大胜港,杨璟整兵御之。港狭,仅容二舟入,友谅以舟不得并进,遽(急)引退,出大江,径冲江东桥,见桥皆铁石,乃惊疑,连呼老康,无应者,知见绐,即与其弟友仁率舟千馀向龙湾,先遣万人登岸立栅(战时设置用以防御的栅栏),势甚锐。时酷暑,公衣紫茸甲,张盖(伞子)督兵,见士卒流汗,命去盖。众欲战,公曰:“天将雨,诸军且就食,当乘雨击之。”时天无云,人莫之信。忽云起东北,须臾,雨大注。赤帜举,下令拔栅,诸军竞前拔栅,友谅麾(挥)其军来争。战方合而雨止。
提示三:
“时酷暑,公衣紫茸甲,张盖督兵,见士卒流汗,命去盖。众欲战,公曰:‘天将雨,诸军且就食,当乘雨击之。’时天无云,人莫之信。忽云起东北,须臾,雨大注。”若这件事是真的,那么,能预测“天将雨”的人会是谁呢?最有可能的,当然是刘基而不是朱元璋了。只不过是将刘基的预测,通过朱元璋的口说出来罢了。朱元璋自己就说过:“及将临敌境,尔(刘基)乃昼夜仰观乾象,慎候风云,使三军避凶趋吉,数有贞利。”⑥又说:刘基“居则每匡治道,动则仰观乾象,察列宿之经纬,验日月之休光,发踪指示,三军往无不克。” ⑦
命发鼓,鼓大震,黄帜举,国胜、遇春伏兵起,达兵亦至,德胜、虎舟师并集,内外合击,友谅军披靡(大败),不能支,遂大溃。兵走(奔跑)登舟,值潮退,舟胶浅,猝不能动,杀、溺死无算(无数),俘其卒二万馀,其将张志雄、梁铉、喻兴、刘世衍等皆降,获巨舰百馀艘。友谅乘别舸脱走。得茂才书(书信)于其所弃舟卧席下,公笑曰:“彼愚至此,可嗤也!”
大家读过上面的文字后,就已会意识到:“龙湾之战”完全是由刘基 “创造”出来,再由朱元璋“打造”而成的。这是他们的大手笔。这就应了《孙子兵法》里的一句话了:“故善战者,致人而不致于人。”“致人”,即调动敌人,也即“能使敌人自至者”。⑧
还需说明的是,对刘基的历史比较熟悉的读者,可能还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:《太祖实录》之《刘基传》载:“是时,陈友谅将入寇,诸将议欲上自将御之,纷纷莫能定。上曰:‘今天道后举者胜,若伏兵江岸,俟其至而击之,可以成功’。基适从外至,因赞曰:‘上言是也’。”
从这段话看,龙湾之战的想法似乎首先是由朱元璋自己提出,而得到了刘基的支持的。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?我们认为,《太祖实录》的“基适从外至”的情况描述当然是真实的,但这是朱元璋和刘基的事先约定。先是朱元璋“召基入内问计”,而后由朱元璋当众宣布,刘基又从旁赞同强调。不作如此解释,就会难以讲通。因为,后来的《国初群雄史略》《明史》《明史纪事本末》,当然包括《续资治通鉴》等,都是确认是朱元璋“召基入内问计”的事实的。他们对史料的如此处理,特别是《国初群雄史略》《明史》等,是历代史家的集体智慧的判断。而《太祖实录》那样的记载,是个特殊。我们又知道,《刘公行状》的记载内容,跟《国初群雄史略》《续资治通鉴》《明史纪事本末》《明史》等也是相同的,而《刘公行状》的写成是在朱元璋在世时。若是龙湾之战的主张真的是由朱元璋自己定出的,作者黄柏生和刘基的儿子刘璟他们就根本不敢移花接木,把朱元璋的功劳归到刘基的身上去。那是会有灭门之祸的!⑨
叁
为对“龙湾之战”作更深度的剖析,我想用几个“为什么”来进行。我觉得,若是将这几个“为什么”搞清楚了,也就会明白为什么“龙湾之战”是刘基与朱元璋的“大手笔”,也就会明白为什么稍后的“鄱阳湖大战”是谁败谁胜,也就会明白为什么最终的天下是鹿死谁手了。
龙湾之战,是一个神奇的战役!那么,神奇体现在哪里呢?我们就来逐个剖析。
第一个为什么——
“方忧寇来,何更速之?”正愁陈友谅来犯呢,为什么还希望他早点来?这是李善长提出的问题。
朱元璋的回答是:“二寇合,吾何以支?惟速其来而先破之,则士诚胆落矣。”朱元璋、刘基他们的“速其来”,就是怕“二寇合,吾何以支”。朱元璋的解答精要而正确。
而《明史纪事本末》却是说:“友谅既僭大号,遣使约张士诚同入寇。士诚龌龊(器量局促,狭小)自固,不敢应。”若真是这样,朱元璋、刘基他们那就没太必要急于“速其来”了。所以《续资治通鉴》这样的记载是准确的:“陈友谅遣人约张士诚同侵建康,士诚未报”。《明史纪事本末》和《续资治通鉴》对龙湾之战的记录内容基本相同,但我之所以选定《续资治通鉴》的,这也是原因之一。
有人说,“友谅自采石引舟师东下”,就已是“建康大震”了,这跟“二寇”的“合”不“合”又有什么关系呢?其实,事情并没这么简单。从兵力上看,虽是陈友谅占上风,但朱元璋也不是糯柿子一个,还是可以抵抗的。但问题是,当朱元璋跟陈友谅正面对抗时,张士诚不可能一直会在苏州睡大觉。张士诚虽是性缓,但也会醒悟过来,从东面配合陈友谅两面夹攻会是迟早的事。这正是朱元璋、刘基他们所最担心的,所以朱元璋说,“二寇合,吾何以支?”夜长梦多,兵贵神速啊。
第二个为什么——
朱元璋对康茂才说:“汝今作书伪降,约为内应,且招之速来,绐告以虚实,使分兵三道以弱其势。”为什么要用“作书伪降”的“间谍计”?这除了要把陈友谅尽快骗过来外,还有没有更深的奥秘?
通过“作书伪降”,“且招之速来”,速战速决,张士诚就不可能来得及在东面跟陈友谅一起左右夹攻朱元璋,这样,就把张士诚的这一“道”兵力暂时分离了出去;而这次陈友谅的进攻,主要目的是想通过江东桥来偷袭应天,既然是偷袭,就不会大张旗鼓,倾国而来,这样,就又分去了陈友谅的另一半兵力。总之,就起到了分解敌方兵力,实行各个击破的作用。
朱元璋说的“使分兵三道以弱其势”,到底是什么概念呢?从上面的记载看,陈友谅进攻应天,都是一路过来,并没有“分兵三道”的。依我的理解,这“兵”是指敌方的总兵力,也即陈友谅和张士诚的总兵力。从实力讲,其中陈友谅的是占两份,张士诚的占一份,共三份。这就是“使分兵三道以弱其势”的意思了。
第三个和第四个为什么——
这两个为什么都跟朱元璋说的“贼入吾彀中矣”有关。朱元璋和刘基的“圈套”(彀)设在哪里?就设在龙湾一带。那又是怎么让“贼”“入吾彀中”的呢?
先看第三个为什么:“有富民自友谅军中逸归者,言友谅问新河口道路。即令张德胜跨新河,筑虎口城以守之”,又让“杨璟驻兵大胜港”。这是为什么?大胜港是通往新河口的入口, “杨璟驻兵大胜港”,是给陈友谅设置了通往新河口的障碍,起到了把陈友谅驱赶到江东桥去的作用。所以,“友谅舟师至大胜港,杨璟整兵御之。港狭,仅容二舟入,友谅以舟不得并进,遽引退,出大江,径冲江东桥”了。至于陈友谅本是已跟康茂才约好是要到江东桥来的,怎么又想到新河口去的,这原因还需作进一步的探讨。也许是通过大胜港,亦能到达江东桥?(参见附录《地图》)
再看第四个为什么:“乃命善长夜撤江东桥,易以铁石。”为什么要“易以铁石”?“易”不“易”有什么不一样?当然大一样。“易”了就能搅乱陈友谅的心思,制造陈友谅恐慌的心理。所以,“径冲江东桥,见桥皆铁石,乃惊疑”了。再加上“连呼老康,无应者”,“知见绐,即与其弟友仁率舟千馀向龙湾”。
这样,就一步一步地将陈友谅引入了朱元璋、刘基选定和设置的包围圈里。然后,“命发鼓,鼓大震,黄帜举,国胜、遇春伏兵起,达兵亦至,德胜、虎舟师并集,内外合击,友谅军披靡,不能支,遂大溃。”
第五个为什么——
“公曰:‘天将雨,诸军且就食,当乘雨击之。’时天无云,人莫之信。忽云起东北,须臾,雨大注。”这个插曲,对士兵们的心理会起到什么作用?我们又该怎样理解刘基的“术士”身份?
上面的那个插曲,就是中国古代所谓的“兵阴阳”之一种。兵阴阳是讲阴阳占卜、慎候风云之类的,诚多诡谲迷信之谈,但在军事上也是能起到一些积极的作用的。如难度不是很大的气象预测,利用气象为武器作战等,就还是很有可为的。上面的气象描写,我们也不可完全排除它的可能。最令人不理解的是,为什么朱元璋要把它讲得这么神秘呢?其实,这是为了对士兵进行心理的暗示和强化:三军统帅是多么地厉害啊,他们神机妙算呢!有了他们,我们这一仗还会打不赢?这就能起到提振士气,增强信心的作用。当时民众(士兵)的认知,毕竟是那个水准。
有学者过分贬低刘基“术士”的身份,这是未懂吾国传统兵学的表现。古代统帅或军中“术士”,不少是用兵阴阳来“以惑众心”,是宣传给别人听,而自己是从来不信的,这叫“智者不法,愚者拘之”(传姜太公语)。刘基正是如此,你只要去读一读他《郁离子》里的《东陵侯》就清楚了。故《六韬》之《龙韬》云:“术士二人,主为谲诈,依托鬼神,以惑众心。”正是此意。
也就是说,利用迷信手段,也是能达到“科学”之效果的。“军盲”学者,又何知哉!
肆
本小文临近结束,我熬不住又想到了杨讷先生的《刘基事迹考述》,想到了里面的一节话。这节话,是说刘基是军事凡才,根本算不上军事家的,他说:
“《行状》(关于刘基军事)的记载虽然不少,但是剔除了那些杜撰的故事之后,剩下的一两件事还能说明刘基是军事家吗?如果那一两件事能说明刘基是军事家,那么章溢、胡深就都是军事家。” ⑩
杨先生说的刘基仅有的那“一两件事”,到底是指哪“一两件”,他也没明讲。而本小文所叙述和剖析的“用兵后先”(特别是“建康对”)与龙湾之战,算不算是刘基军事方面的两件大事呢?就凭这两件吧,可否已能确定刘基杰出的军事家地位呢?这两件事都是在刘基投靠朱元璋的第一年里(三月到润五月之间)做出的,而刘基跟朱元璋共事十余年,是不是此后刘基就突然“休克”,再没半点的军事参与和贡献了呢?刘基的军事能力是不是跟章溢、胡深他们是同一个档次?更何况,章溢、胡深他们还都算不上是军事家呢!
所有这些,都无需由我来回答。还是让明眼的读者诸君去判断吧!
注:
①原文见《续资治通鉴》,卷第二百十五,第1014页,岳麓书社,1999年8月。以上内容,《明史纪事本末》、《明史》刘基传、《刘公行状》等亦有载。
②转引自《刘基事迹考述》,第208页,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4年6月。《刘公行状》《明史》等亦有载。
③《御史中丞诰》:“经邦纲目,用兵后先,卿能言之,朕能审而用之,式克至于今日。”
④如《刘公行状》《太祖实录》《国初群雄事略》《明史纪事本末》《续资治通鉴》《明史》等。
⑤《续资治通鉴》,卷第二百十五,第1016—1017页,岳麓书社,1999年8月。
⑥《弘文馆学士诰》。
⑦《御宝诏书》。
⑧《孙子兵法》之《虚实》第六。
⑨《刘公行状》通行版本均署作者为黄柏生,撰写时间为洪武十六年。但杨讷先生却是有怀疑,先是认为这作者与时间都是假的:“可以推想,《行状》写于建文初年”,“推想署名黄柏生撰的《行状》应是刘璟、刘廌等所为”。但随后又说:“或许有人会说,《行状》原来可能是黄柏生于洪武十六年撰写的,只是其中若干段落为建文初刘廌等添入。我以为,此说亦可考虑。但看《行状》叙事凌乱,议论偏颇,实难与黄柏生的文名相称,而且只要确定《行状》最终成于洪武以后,以前为谁所撰已不重要。”这就等于又否决了自己先前的观点了。即使《行状》作于建文初年吧,刘璟、刘廌叔侄也是绝不敢夺朱元璋之功归于刘基身上的,那时朱元璋也是刚死不久,况且还有他的孙子建文帝盯着呢。
⑩《刘基事迹考述》,第110页,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4年6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