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<送海宁尹知州之官序>>
原文
故守令谓之民牧.夫牧也者,受人之牛羊而牧之,必为之丰其水草,适其寝讹,去其瘯蠡,驱其豺狼,然后物生遂而牧之道得矣.是故悍卒猾吏,民之虎狼也.苛徭横敛,民之瘯 蠡也.虎狼不屏,瘯蠡日生,寝讹失时,水草乏绝,则亦日就死亡而巳矣,恶在其为牧也?夫好安乐而思忧患,人情同之.盗贼之刑,自死而族,人岂愿为之哉?必有大不得已,然后宁蹈不测,以敬旦夕之命.诚能顺而抚之,吾未见其弗宁也.
—译文
所以把太守县令等地方官吏执行政务,比做邦人放牧牛羊的.凡是放牧人接受人家的牛羊去放牧,一定会选择有丰茂水草的地方,适宜牛羊的睡觉和行动,防治疾病死伤,驱除伤害它们的豺狼,使它们得到生息繁衍,这才是正确的放牧方法.所以凶悍的衙卒丶狡诈的官吏是老百姓的恶虎残狼.暴征苛捐徭役,是致老百姓死伤的病害.虎狼横行,病害肆虐,流离失所寝食行动失常,水草(粮食)缺乏或断绝,那么死亡(国家危亡)之时就日渐到了.这是做官人的罪过.喜欢安乐而又想到忧患,人的感情是相同的.对盗贼的刑罚,不仅自己处死还要诛连家族,人怎么会自愿去做盗贼?一定有不得已去做的原因,最后才宁愿冒着凶险去做盗贼,为的是维护旦夕难保的生命.果真诚心地因势利导安抚他们,我看未见得他们不会安居乐业的!